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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章 因祸得福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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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章 因祸得福

“老奴都听见了,这位太太打的好算盘。”薛嬷嬷笑。

“算盘是打的好,只是把别人都当作傻子摆弄,就可笑了。”

“那一番话,要是那等没见识、眼皮子浅的听了,只怕真的要动心。大爷那份家产是动不得的,二爷没有亲,可不就是可欺的。到时候这庶子们争夺起来,太太就能坐收渔翁之利了。只是,她看错了主子。”

辛姨着自己肚子,话锋一转,“我自然要为自己和孩子考虑……嬷嬷也来了几日,对府里这些人怎么看?”

薛嬷嬷沉吟了一下,“依奴才看,太太是极妒忌心窄的,可又极那贤德的名声,所以面慈心狠。府里几位姑,相貌都是出挑的。至于情……四姑是嫡出,高高在上的,有些被宠坏了。其余三位庶出的姑,就以今天的事来说,三姑宁肯伤了自己,也不肯送了汤来。还有那天春喜的事,玉珍说,只有三姑提醒要请大夫,通知老爷和太太。二姑本不想来,是大姑要瞧热闹,硬拉了她来……如此看,三姑最仁厚,心肠好。大姑子凉薄,却最明,二姑子太软,没有心机。至于那位小爷,奴才只见过一次,看不出深浅,可喜的是没有纨绔习气。”薛嬷嬷说了宅子里所有人,只不提荀大老爷。

辛姨点头。

“嬷嬷说的不错。不过,以前的事,你还不知道。嬷嬷看荀家现在,除了四姑,其他姑身边的早都被打发了,方氏只拿那周嬷嬷充作几位姑的教养嬷嬷。还对外面夸口,说她不辞辛苦,在亲自照顾教导这几位姑……老爷身边女人从没断过,可现在,除了不成器的小吴姨,还有哪个活了下来。从前有个大吴姨,是生下大姑后,没出月子就死了。三姑和二爷的生母,听说是有些来历。老爷为了她,险些招来人说他宠妾灭妻。这样的宠,那位姨还是生下二爷没两年,就不明不白地病死了。这些都是有名有姓的,留下子女的,那没名没姓的还不知有多少。”

辛姨叹了口气,又继续道:“这几年,太太可没少对我使手段,多亏老爷宠不衰,我才能平安到现在。现在我有了身孕,太太更不能容我。秋菊被我收服,白荷被我打发了。她便狗急跳墙,把个还没调教好的春喜派上场。也是这春喜太心急,不过伺候了一晚上,就咋咋呼呼跑来跟我示威。哼,为了我肚子里的孩子,我不能不心狠些。果然,老爷还念着我,又因为春喜太露骨,臊了他的面皮,一气之下,那样处置了春喜。”

“这不能怪主子,若是让春喜得宠,主子命难保。”

“嗯。嬷嬷,你看这炕屏如何?”

“常家也算是侯府出来的,还有几分见识。她说的不错,这绣工不输内造的东西。那位托人送这东西来,看来是应在这件事上了,送东西的人可是什么都没说。”

“话都在这绣屏上了,连生贵子,说的清清楚楚。我猜是那位姑亲手绣的,她必是偷偷学了这份手艺,平时换了钱来供弟弟活动、使费。”

“难得她一个书香门第的姑,吃得了这样的苦。这幅绣屏,可不是一两天的工夫绣的成的,应该是早就预备下了。难得她小小年纪,就有这样的心机气度。”

“三姑更可贵的是风骨,宁愿装拙,也不肯为了讨好方氏,作践自家姐妹。”

“主子,目前情形,最稳妥的是两不相帮。不过,老奴看主子的意思,是要帮这姐弟一把。”

“对。锦上添花容易,雪中送炭难。我瞧着,这次二爷入族谱是势在必得。这个时候做个顺水人情,她们会感激我。以后若等人家腾达了,再去攀附,那可要看人脸色。这姐弟俩都非池中物,又不是无情之人,以后也许就是我孩儿的依仗。”

“那大姑所说的事情,主子打算怎么办?”

“大姑明的,看着不仅知道了老爷要起复,还知道了别的什么消息,关系着她前程的。”

“依老奴猜测,左右不过是那么几件事。老爷起复,能谋个什么样的差事还说不准。官场上,惯有结儿女亲家,或是攀附,或是结交的。方氏只想着老爷、大爷还有四姑的前途,不会真心为其他的姑打算。大姑向主子示好,是想要主子在老爷面前,替她美言。”

“大姑……她能单独住一个院子,表面上,在太太跟前和四姑一样的待遇,是欺压两个庶出的妹妹,讨好方氏得来的。这人品实在是不堪。”

“主子,有句老话,叫宁得罪君子,莫得罪小人。”

辛姨脸色一暗,垂下眼睛,“小时候就听老爷子讲过,不过老爷另有说法。他老人家说,君子宽仁厚,不去尊重护,小人品行败坏,反而要恭敬礼遇,这还哪里有天理。老爷子是从不怕得罪小人,也绝不慢待君子的……可也正是因此,最后落得那样的结局。”

“主子,老奴该死。不该提起这些,惹主子伤心。”

“哪里是你的错。这位大姑,咱们要敬着,哄着,但决不可结交。三姑,却是值得结交的。”

“那主子打算……”

“一会张太医来看诊,我会和老爷说,让他去看看三姑。嬷嬷跟过去,给三姑传几句话……”

傍晚时分,荀卿染听到外面报说张太医来了,有些吃惊,心想方氏并没有给她请医生啊。等听桔梗说,张太医是从梨香院来,薛嬷嬷也跟着,荀卿染就明白了几分。

张太医诊了脉,便到外面写方子,薛嬷嬷并没有跟出去。荀卿染让桔梗掀起帐子,坐起来招呼薛嬷嬷。

“劳薛嬷嬷亲自跑一趟,快请坐下喝杯茶。”

桔梗搬了绣墩来,薛嬷嬷再三谦让,只肯坐在荀卿染床头的脚踏上。

“老奴略懂一些医理,若姑不嫌弃,便让老奴看看伤如何?”

荀卿染看了薛嬷嬷一眼,点头答应,“那就有劳嬷嬷了。”

薛嬷嬷看了荀卿染手上的伤,又为荀卿染切脉,方缓缓说出一番医理,最后道:“只是外皮伤着了,医治的及时,又有好药膏,姑只需小心,别弄破了,就不会留疤。”又笑道,“老奴是班门弄斧,老奴虽然略通医理,不过擅长的是其它方面,姑一时还用不着。”

薛嬷嬷的意思,应该是擅长妇产科方面。这应该是辛姨特意带她回府的原因。这样的底牌,大大方方地露给荀卿染看,就是要赢得她的信任,摆出了合作的姿态。

“听说姑是被热汤烫的,说来也巧,今天大姑和二姑也先后送了补汤给我们姨,只是小吴姨随后追过来,不知怎地就泼了二姑那碗汤。大姑那碗,她说话奇奇怪怪,竟似不想我们姨喝那汤。”

提供了一条新消息,听起来内有玄机,这又是卖了荀卿染一份人情。看来这位辛姨比她想的还要通透。

“太太跟前的那位常家的,来看过姨太太。姨太太已稳住了她,老爷那边,姑也请放心。还有一句要紧的话,常家的说太太那边,身体有些不便。”

荀卿染略一思索,已经明白,真心向薛嬷嬷道谢。薛嬷嬷也不多停留,候着张太医写好了方子,便一起走了。

麦芽拿了方子进来,“张太医说,姑的伤,没有大碍。外用的药膏极好,就不另外配了。只开一副内服的药,姑若觉得可吃,就吃两剂消散消散。”

这便是委婉地说,这药是可吃可不吃的。

“姑,您看还要不要派人去抓药?”

“当然要抓,还要快去。我正觉得心里有些不好那,正该早吃上一剂消散消散。”荀卿染说着,便叫过麦芽来嘱咐了一番,才打发了她出去。

方氏身体不便,这可是黔驴技穷了吗。荀卿染微笑,明天,看她还能使出什么花招。

我有话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