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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百四十七章 失踪的齐三奶奶(二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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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百四十七章 失踪的齐三(二)

那人突然见了光,也叫了一声,就蹲在地上,死活不肯露出脸来。有婆子上前要抓这人,却被身边的人拉住。这些跟随的婆子丫头,多少都有些眼色,见了那人的衣裙,心下自然都有些计较。因而都退后几步,把屋中间空出来。

大太太回头看到地上蹲着的人,眯了眯眼睛。她已经走到门口,外面火把灯笼,比屋子里还亮些,她瞧着屋内就有些模糊,就吩咐跟随的婆子上前,要拖了那人起来。

“这是哪个,多金贵的一张脸,我们看不得的?”

那人看实在躲不过,方才慢吞吞地站起,半晌才磨磨蹭蹭地转过脸来。

屋里顿时响起一片吸气声。婆子门前退的更远了些,有的窃窃私语,有的偷笑,也有垂下头装作没看见的。

大太太这时看清了那人是谁,几乎气的一个倒仰,指着那人:“你!”

“太太!”齐三孤零零站在地当间,擦着脸上的汗水,咧嘴陪笑道。

荀卿染和齐二夫人交换了一个眼神,齐二夫人向后退了退,荀卿染自然也不会在这个时候上前。

大太太喘了口气,走回屋内,才问道:“你怎么在这里?”

“太太,我、我……”齐三扑通一声跪到大太太跟前。

大太来气的指着齐三,待要骂,屋里屋外还有这么些人。齐三,毕竟是她的儿媳妇。

“还不说,你怎么在这里,若说不清楚,就拿你当了赌钱的头儿,抓起来。”大太太偷着给齐三使眼色。

“我,我……”齐三依旧说不出话。

大太太旁边一个婆子走到齐三跟前,弯下腰去,“三头发乱了。”

这婆子似乎在齐三头上抹了一下,就回到大太太旁边。

“回、回太太,我,想着家里下人赌钱赌的凶,实在……不像话,就想私下里查访,查访到了这里。”

齐二夫人鼻子里轻哼了一声,掏出帕子抿了抿嘴角。荀卿染在旁,尽量不让脸上露出什么表情来,心道,编,继续编。

“……结果就看见这群人在这赌钱。”齐三冲着旁边捆着的几个人指了指。她此刻一张脸,已经汗淋淋的,脂粉全抹掉了。多亏她本来肤色就黑,脸上再怎么变色也不显,不然,脸色肯定可以媲美红布。

“然后那?”大太太瞪着齐三问道。

“然后,我刚要喝止这些人,外面就冲进来一群人,气势汹汹地。我,害怕……着急,哦,不,是糊涂,乱哄哄的,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,稀里糊涂地,就……”齐三指了指桌子。

荀卿染听得又气又笑,齐三这个说辞,错漏百出,只怕还是方才有人提点,才想出来的。这样被人赃俱获,竟然想着靠这种说辞逃脱。真当别人都是不长脑子的吗?

荀卿染又有些叹息,方才她已经猜到桌子下的人是齐三,还心软,犹豫着想要放齐三一马来着。后来因为想到齐三素日为人,担心被齐三反咬一口,这才想到等齐二夫人来了再抓齐三。现在人是抓到了,至于怎么处置。荀卿染看了看齐二夫人,齐三是大太太的媳妇,齐二夫人的样子,似乎是想给大太太一个人情。

而且这事,还真不好声张,国公府里的带着头,和下人们聚在一起赌钱。这可不是什么好名声。

“二太太,四,你们看,她虽不好,却还不至于自甘下贱,和群下人没大没小地赌钱。咱们府里哪有这样的媳妇.她素日是个糊涂的,今个儿这事,只怕是误会了。”大太太转头陪了一脸的笑,对齐二夫人说道。

“大太太这么说,自然就是了。”齐二夫人笑道,又吩咐荀卿染,“把人都撤了吧。”

荀卿染挥手,让众人将那几个赌钱的押下去。

其中有滑头的不肯走,直喊:“太太、明鉴啊。奴才是跟着三来查访的,奴才是冤枉的。”

齐二夫人、大太太、齐三都转过脸去,只当没听见。

荀卿染想笑,这太黑色幽默了。

“起来吧,还跪着干什么?”大太太踢了齐三一脚。

齐三慢吞吞爬起来,双手捂着肚子。

大太太拉着齐二夫人的手,一边说笑,一边往外走。

齐三落在后面。

“三请先走。”两个婆子让到一边,躬身道。

齐三迈步向外走,没走两步,踩到一颗骰子,脚下一滑。齐三本能地张开两臂平衡身体,晃了两晃才站稳了。

大太太和齐二夫人听到动静,回头去看,却见从齐三怀里僻里啪啦掉出好些个银锭子,滚落在地上。

荀卿染此时也无语了,怪不得齐三肚子有些鼓鼓地,方才又一直捂着,原来里面藏了这么些银子。也亏得她,眼看着被抓了,竟然还有这拿急智,知道藏银子,降低损失。

大太太的脸顿时黑了,齐二夫人拿帕子掩住嘴,干咳起来。

这时,被大太太打发去寻齐三爷的小丫头回来了,愣头愣脑地走上前来。

“三爷那?”大太太冷着脸问道。

“三爷跟前的小厮平安说,说三爷喝多了,怎么叫都不醒。”那丫头小声回禀道。

“这个下流种子,去哪喝了黄汤来?听不醒,就该拿水泼醒他?赶明告诉了他老子,捶死他,看我还帮他拦着。”大太太正一肚子气无处发泄,顿时打骂起来。

小丫头战兢兢退到一边,不敢说话。

次日,宜年居。

齐二夫人将抓赌的事情向容氏说了,至于齐三,也就是一言带过,但是事实总是遮掩不过去的。

“昨个在场的人已经都吩咐了,这事以后都不准说。”齐二夫人叹了口气,“唉,那孩子,刚进门那两年,看着也蛮好的,谁知道现在变的这样糊涂。老太太看如何处置妥当?”

容氏听得沉默了半晌,“我知道,三背地里总抱怨我偏心,说我不疼他们。可你们看看,她这样,让人怎么喜欢的起来?难道有这乖巧听话的、明能干的我不疼,去疼她这样糊涂不知事的?”

“老太太别生气,她小孩子家,有口无心也是有的。”齐二夫人劝道。

“你们顾忌脸面,想要遮掩。不过,这事却不能就这么算了。她一个主子,做头家,开了窠子赌钱,不罚她,怎么服众。她自己不做脸,怪得了谁。就说我的话,罚她二百两银子,再把她送到家庙里,静静心,等她想好了,再回来。”

石榴院上房一个婆子正指手画脚地说着话,“……奴才想着,大太太这样包庇,三算是过了这一关。谁成想,奴才们还没走远,那三突然滑了一跌,唉哟,从那怀里,僻里啪啦掉出足有一百两银子,滚了一地,三忙不迭地去拣,生怕被奴才们抢了一样。”

齐二倚在靠枕上,笑得花枝乱颤。

“唉呦,这么样可乐的事,可惜我竟没亲眼看见。”齐二笑够了,遗憾的口气说道。

“别说没见过,奴才们也是开了眼了。三小门小户家的,原本就比不得们,现在竟连咱们体面些的奴才都不如了。可笑她平日里,还背地里嚼咕二您。”

“她都说了我什么?”

“二,您何苦听那些糊涂话,白气坏了身子。奴才只告诉说,这府里但凡有说不好的,十有八九,就是那边传过来的。”

齐二抬手抚了抚额角,眯了眯眼睛。

那婆子见了,赶忙站起身,“双身子,容易累,奴才先告退齐二点了点头。

“袁嬷嬷有空多到这边来,我们整天在屋里,多亏的嬷嬷风趣,来了说一阵子话,逗得我们开心。”冬儿笑着道。

高兴,姑不嫌烦,我天天来,天天来。”

冬儿送了袁家的出去,转回来,见齐二双眼亮亮的。

不是还有神,听她讲点趣事,解解闷。”

“她可是白给我解闷?府里出了缺,她有个妹子,配给她男人的兄弟,在外面做粗使,这是要求我想法子,调到内院来。你这些天跟着四,她可安插了什么人?”齐二道。

冬儿摇头,“婢子给眼瞧着,四不是个争权夺利的人。”

齐二盯着冬儿瞧了半天。

冬儿被瞧的心慌,用帕子抹了抹脸,“这样看婢子,可是婢子脸上有什么?婢子是实话实说,并没有偏向四的意思。”

“就你多心,我没怪你。我是奇怪,你昨个晚上回来,就闷闷不乐的,方才那婆子讲的,我没看见,都乐的不行,你亲眼所见,怎么一点笑模样都没有。你可是有事瞒着我?有什么事,连我都不能说?”

冬儿走到门口,打发小丫头们站的远一些,这才转回身来,到齐二床前跪下了。

,不是婢子瞒着您,实在是,婢子怕说出来会没命。”

齐二皱了皱眉,“凭是什么,你尽管说,我难道没本事保你?”

,是……”冬儿低声说了一番话,“婢子心慌,一松手,那人就上了梯子,从西面墙爬出去了。”

冬儿说着,取出一块蓝色帕子递给齐二

齐二拿过帕子看了半晌,惊异地张了张嘴,半天,嘴角似讽似笑,喃喃道:“竟然还有这样的事。”

我有话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