走进白鹅

  

  走进白鹅
  
  鹅鹅鹅,
  
  曲项向天歌;
  
  白毛浮绿水,
  
  红掌拨清波。
  
  ———骆宾王《咏鹅》
  
  一、前往白鹅
  
  清风如洗,山野芬芳,饱含着一颗虔诚的心,不经意间,故地重游,又一次踏上这方土地,走进了会昌西北角的白鹅。
  
  “白鹅”并不是一头大白鹅,而是一个美丽的江南水乡。
  
  二十年了,晴川历历,芳草萋萋,白鹅,已不再是昔日深藏闺中的绣娘,殷殷守望,无人问津。
  
  今日的白鹅,山更绿,水更清,人更美,犹如曾经蒙尘的少女,清水漫浸之后,更加秀丽迷人。
  
  车窗外,群山苍翠,玉带延绵。
  
  绿树的缠绕中,一湾清水幽蓝澄碧,黏着车道,曲折奔流,决然西下。
  
  上海大众仿佛是轻盈的游艇,在绿树丛中漂浮、疾行。我记住了这位远道迎我的司机,一位青年,小陈。一路上,我们聊了不少,关于的艰辛,创作的磨难,尘世的困惑......
  
  山愈青,树愈密,风愈清澄。
  
  意犹未尽间,穿越一座水泥大桥,目的地白鹅到了。
  
  二、政府院内
  
  中午时分,白鹅乡政府大院,车子一停落,有人迎了上来,前头是党政办主任刘海,接着是宣传委员曾相林。
  
  点头,,问候,握手,刘海抢先一步,拎起了我车后座的行李。
  
  刘海长得魁梧高大。曾相林则偏瘦,看起来,却比我想象中年轻了许多。我们从未曾谋面,但通过若干次电话,我甚至还知道,他曾在市委党校修炼过几次。
  
  放置好行李,在曾相林的引领下,我们上至了二楼的书记办公室。
  
  刚坐定,喝着茶水,出来个青年男子,三十多岁,个不高,戴个眼镜,瘦瘦的,文质平和。
  
  曾相林介绍道:“这是我们乡的黄书记。”我早知道了他的名字——黄洵,前几日,曾相林在电话里给我说过,“洵”字本很生僻,但我还是记下了。
  
  “哦!阿鹏,我昨晚已看了你的,看到十二点多。”
  
  黄洵一说,我有些意外,也颇,随后,我们闲聊起来。
  
  桌上盛着一盘葡萄,深紫的,很鲜艳,表皮上还蒙着一层淡淡的白霜。葡萄很甜,放进嘴里轻轻一吮,满口都溢满了葡萄汁的甘甜芳香。
  
  “下午你跟曾委员下村去,到处走一走,看一看,写写我们白鹅的事.....”
  
  一边喝茶,黄洵一边开始安排下午的日程。
  
  “好的,下午您也会去吗?”我问他。
  
  “我可能去不了,我要上会昌去办事。”
  
  “你自由发挥,顺其自然吧,把我们白鹅的事写出来就是了,不一定要写到我。”
  
  稍事停顿后,他接着又交代了一句。这是迄今为止,黄洵留给我最为深刻的一句话,因为,午饭后,我们就再未碰面了。后来,乡里的人告诉我,黄书记已出差,上城里去了。
  
  “关于写作,表现手法很重要,比如一个人立于门口,张望着外头大马路,你可以写成‘他在发呆’,也可以写‘他在畅想过去现在和未来’。”
  
  闲谈中,我和黄、曾二人开了个小小的玩笑。
  
  午饭是在乡里小食堂吃的,座中共有六人,除了黄洵和我、曾相林外,还有刘海和乡里的组织委员,此外有一个外来的老板,不认识,那人块头很大,一米八几。
  
  桌上菜不多,五六个,外加一个汤,排骨炖黄豆,味美清香。菜品中,有一个红烧卤牛肉,切成薄薄一片,很入味,又添加了不少红辣椒,口感很好。
  
  午饭后,曾相林带我去了乡里的客房,午睡片刻,因为下午得下村去采访,脑子糊涂是不行的。
  
  客房位于办公楼对面的二楼,面积不小,约有二三十平米,四周墙体平整洁白,但中间除了一张高低床,一把木椅子,空旷无物。尤其是床上厚重的被子让我惊悸,因为当天是农历六月初五,正值盛夏,那日虽是阴天,却也有些躁热,决不至于要捂厚被子的。
  
  宽大的玻璃窗光亮透明,窗帘坏了,拉不齐,好在对面楼房不见人影,去繁就简,将就一番吧。
  
  一上午,风尘仆仆的,故乡的云,归来已很疲惫。
  
  枯树一般,躺倒在宽大的木床上,捏起遥控,对准墙上的“格力空调”一指,顿时,凉风习习,幽幽漂来,迷迷糊糊间,我闭上了明亮的双眼。
  
  好空调,格力造!———董明珠女士(格力董事长),谢谢您!
  
  三、探访角村
  
  下午两点半,搭上曾相林的白色马自达,悠然朝乡政府外东边溜去,目标——角屋村。同行者还有一位,是乡里的老文化站长肖凤祯。
  
  沿着贡江河岸,车子在村道上行驶,当然不是“飞驰”,村道的水泥路面,比较平坦,但毕竟宽度不够,弯道也多。
  
  公路靠着河畔,一边是农田,一边是蓊郁的树林。走进白鹅,给我第一感觉就是“树多”,大树多,古树多,珍稀树木多,整个白鹅放眼望去,满目是碧绿的海洋。
  
  贡江河岸是树的家园,密密麻麻的树木围拢在河堤上,宛如守卫边陲的哨兵,又似一堵深绿的高墙。
  
  树木品种繁多,有樟树、榕树、枫树、木荷树、松树、竹子等等,还有更多的品种,我们都无法叫上名来,因为我们毕竟不是植物学家。树林之间,还有许多古稀大树,比如樟树、榕树一类,树干底部比车轮还粗,需要两三个成年人才能合围。
  
  我知道那是农田防护林,河岸的农田在它的庇护下,年年在上演丰收喜人的场面。良好的生态林,丰盈的贡江水,滋养了这一方丰饶的土地,也造就了这方淳朴丰厚的文风民俗。这一切,在我们走进角屋时,已经得到了充分验证。
  
  角屋是一个行政村,距离白鹅圩镇约六公里地。角屋也叫“郭屋”,因为在当地村民中,“角”与“郭”同音,都读作“guo”,还有一点,角屋村郭姓村民居多,称作“郭屋”也算自然贴切。
  
  村道逶迤,曾相林娴熟地拨弄方向盘,拐过一个个大弯,手刹一拉,角屋村到了。
  
  角屋村算是白鹅比较富庶的村庄,这一点,此刻就活生生地摆放在我们面前。
  
  半路上下起雨来,雨点密集,乱箭一般,噼里啪啦朝车窗射来。车上三人,只有曾相林带了一把伞,他发扬了乡干部那种“孺子牛”精神,风雨之中,低下头,撑起雨伞左右奔走,护送我们二人下得车来。
  
  雨丝斜织,水花四溅,雾气迷蒙。踏过彩砖铺砌的广场,跨进了村庄的中央,两幛巍峨岿巍的祠堂,一前一后,在细雨中伫立,迎候着远客的到来。
  
  屹立在前幛祠堂大门口,我看见了门顶高悬的一块大木牌,内容很特别,上书“扁萝卜文化展示馆”八个鎏金大字,字体飘逸洒脱,轻盈灵秀。
  
  踏进祠堂,看到里面朱红的大柱,红彤彤的房檐扣板,颜色艳丽,色泽刺目,在阴雨天幕下仍然闪烁着耀眼的光芒。清水的古砖墙两侧,挂靠着几幅古色古香的图画,细细一看,那是扁萝卜的辉煌历史和诗词图片。其中有两首诗,写得非常精彩——
  
  《一》
  
  筐封扁萝卜,筒卷白绒毛。
  
  卧暖身应健,含消齿免老。
  
  衾衣疏不称,莉栗鄙难高。
  
  晓起题诗报,寒澌满笔毫。
  
  《二》
  
  野田生萝卜,缠绕一枝高。
  
  移来碧墀下,张王日日高。
  
  分岐诰繁缛,修蔓盘诘曲。
  
  扬翘向庭柯,意思如有属。
  
  为之立长檠,布濩当轩绿。
  
  米液溉其根,理梳看渗漉。
  
  清新的,朴素的文风,深厚的功力,百度了一下,作者不详,定是上古流传至今的佳作。
  
  从内容上看来,前一首是描写扁萝卜的,第二首则不甚明确,或许是指萝卜一类,不单指扁罗卜吧。
  
  通过图片文字,我知晓了扁萝卜的不凡历程。何曾想到,这种浑圆矮胖,毫不起眼的乡间土菜,竟然是汉朝大名鼎鼎的张骞从遥远的西域带进来。
  
  后来通过村委会及网上搜寻,我们了解了不少扁萝卜的轶事。
  
  扁萝卜肉质细嫩,食味香甜,水分较少,耐贮运;是配制餐菜的佳品。
  
  扁萝卜是角屋村传统农产品之一,栽种历史已有百年以上。最高峰时期,村里两百二十户人家,有一百户左右在种植。
  
  扁萝卜营养价值很高,富含维生素A、B、C以及多种糖类,氨基酸,铁、磷、钙等多种矿物质。此外,还有治疗黄疸、腹胀、便秘、小便赤黄、乳痛、疮肿等各种无名肿毒的功效。
  
  归来以后,我特地电话采访了村委会原副书记郭有友,问起了扁萝卜的销售状况,他告诉我,角村扁萝卜苗产3500斤左右,当地土壤、气候条件非常适合种植,销售也不是问题,因为常有许多农业经纪人开车进村收购。
  
  而后,电话那头,郭有友慨叹一声:目前为止,还没有农产品加工企业进驻,进行深度加工,制约了角屋这一传统经济作物的更大发展。
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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