贵州散记(二)

  

  平时在贵阳工作的时候,白天忙完一天的事,傍晚的时候,到街上找一家小饭馆,要上两个当地的家常菜。贵州菜味道很好,很可口。当然前提是能够吃辣的。就着菜喝上一瓶啤酒或是一小杯白酒。然后用菜汁泡着吃下一大碗米饭。这时候如果不控制自己的话,还能再吃一大碗米饭。印象最深刻的是两道菜,一是鱼醒草,当地人叫折耳根。凉拌或者炒腊肉。吃起来的确有一股腥味,还有一点苦涩的味道。当地人很爱吃。而我到现在也吃不惯。还有一道菜是炒蘑菇。这是当地的一种野生蘑菇,蘑菇很小,是桔红的。味道极其鲜美,不是人工培殖的蘑菇能够比拟的。甚至没有哪种食物能有那种味道。多年以后,已经忘记了是什么味道,但却记住了那种蘑菇。
  
  在贵州工作,难免和贵州的朋友一起吃饭。贵州朋友热情好客。虽然是出产国酒的省份,但当地人喝酒并不凶。他们会热情的提醒你吃菜,也会礼节性的敬酒,但不会力劝。宾主喝得都很随意。所以和他们一起吃饭喝酒,不必担心因为酒量不济而喝醉了。
  
  红枫湖是个很大的湖。在碧绿的群山间,一大片开阔的水面。湖水也是碧绿的。湖中有大大小小的许多岛。其中三个岛上分别建有苗寨,侗寨和布依寨。仿造少数民族的民居建起了木楼,木塔和廊桥。白天划一条小船到湖中,再下到湖里游泳。白天的时光就这样溜过去了。吃晚饭的时候,在服务员的推荐下,喝了一整瓶的米酒。米酒是按少数民族的方法酿造,甜甜的没什么酒味,很好喝。到了晚上,三个寨子来了很多穿着少数民族服装的演员,他们表演本民族的乐器和歌舞,非常动听和优美。游人也是人头攒动,熙熙攘攘,十分热闹。夜深的时候,篝火点起来了。在火光和歌舞中,感受了一下火把节的氛围。随着火光渐弱,结束了的一天。
  
 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,湖区又恢复了宁静,只听到鸟的叫声。这时却感到头痛,胃也不舒服。原来米酒虽然没有酒味,后劲却很大。因为喝得太多,现在才醉了。于是便带着宿酒的醉意离开了美丽的红枫湖。
  
  因为喜欢主席忆秦娥的诗意,所以想去趟娄山关。和同事一说,也正有此意。于是周末的时候便找了辆出租,和的哥谈好价钱就出发了。车子是三缸的小奥拓,已经很旧了。那时贵阳街头出租都是这种车。车开出贵阳不远就到了少数民族居住区,连绵青山间,不时出现少数民族的木屋。木屋有着很高很大的双面斜坡屋顶,还有木门和带木栏的窗户。大多数房屋的门都开着。偶尔有几个老妇人在门前劳作。木屋的颜色都因为风吹雨淋而变成烟灰色。而木屋的造型和颜色,都和周围的环境十分协调,浑然天成,仿佛是大自然的一部份。
  
  中午的时候,停下来在路边饭馆吃饭。老板推荐了一道野味,是獾子肉。那时候也没有环保意识,就点了这道菜。感觉肉很硬,也很粗糙,并不很好吃。的哥很客气,吃得很少,劝他也不肯多吃。吃完继续赶路,终于到了娄山关。可能是不懂军事的缘故,感觉就是一座普通的山,看不出有多么险要。那里有一个很大的诗碑,上面印着主席娄山关的词。在诗碑前和周围照了几张像,便开始返程。回到贵阳的时候,天己经黑了。在付车钱的时候,一天表情都很凝重的的哥,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,说了句总算平安回来了。估计开着那辆马力不足的旧车,翻山越岭一整天,对他也不是件轻松的事。后来我才知道,主席对自己诗词中“苍山如海,残阳如血”这两句最为得意。
  
  有一个周末,一个人在贵阳,想去城西北的黔灵公园。那里有黔灵湖,还有个麒麟洞。张学良和杨虎城都在那里被关押过。进了公园的门,便照路牌指的方向往黔灵湖走去。这是一条很窄的柏油路,路的两旁树很密,两边的树枝伸出来,几乎遮住了路上的天空。走在路上,就好像走在一条树的隧道里,感觉很荫凉。路是弯弯曲曲的,总也看不到头。走着走着,忽然发现四周没有一个人,静悄悄的连一点声音也没有。这时心里忽然有了一点恐惧的感觉。因为是白天,当然不怕有鬼出现。但是如果有劫道的好汉出现该怎么办呢?就这样怀着忐忑的走了将近一个小时,黔灵湖终于出现在眼前。只见群山环抱之间,一个静静的湖泊。那天是阴天,山是墨绿的颜色,而水是更深的墨绿色。这里依然很安静,没有喧嚣之声。湖水平静得像镜子一样。虽然颜色很深,依然很清澈。湖边有几栋古色古香的建筑,琉璃瓦的屋顶。房屋和周围的树倒映在水中,更增加了宁静的气氛。就在这风景如画的地方呆了一个下午,准备返回的时候,才发现有一列小火车直通到公园入口处。坐上小火车,穿过隧道,五分钟便到了公园门口。想想来的时候,一个人提心吊胆的在山里走了一个多小时,真是好笑。不过一个人走在杳无人迹的寂静山林里,也是一种特别的经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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