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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五回小继为债所逼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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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五回小继为债所一逼一

强氏因借通一奸一

诗曰:

云淡淡天边鸾风,水沉沉被底鸳鸯。

写成今世不休书,结下来生欢喜带。

话说孙小继一时之错,一念之差,误中机谋,堕入烟花,费了若干钱钞,又累父亲还银。小继被一妈一儿一番言语,忽然醒悟,此时才晓得被人暗算。没奈何,忍气吞声不敢向人言。再言家内老一妈一告假回去,小继拴门,复进堂屋,姑一娘一说:“哥哥,早晚千祈将当还我要紧。”姑一娘一进房。

再言小夥回来敲门,小继忙走问道:“此刻门口可有侉子在块?”小夥回言:“侉子正里怯法!”急忙拴上大门,紧三步到了堂屋东中间坐下。在内听见,侉子骂了一声:“孙小继,没脸面东西!王八羔子,不把钱还我,等着你就是一刀子。”

小继听见,唬得一身冷汗,喊了一声孝妹妹,不曾答应,知道孝姑中饭后睡午觉睡着了。大爷悄悄走到一奶一奶一房门口,把门帘一掀。一奶一奶一此刻躺在凉榻上问:“是那一个?”小继回言:“是我。”一奶一奶一说:“小继,此刻不在衙门办事,你老子还不曾家来,你家来做甚么事的?”“一奶一奶一,我今日回来同一奶一奶一商议一件小事。”一奶一奶一说:“小继,你与我商议甚么事?”一奶一奶一躺在榻子上,穿了一件五色绸裤,大红倩花腰巾,白凤机小褂,斜睡在块。足穿一双杨妃色镶鞋,膀上戴一付金手镯,手上戴了一付干子洋指玉戒指,一手靠枕,一手靠胸说:“小继,你同我商议甚么事?”小继说:“一奶一奶一,我同一奶一奶一借几两银子偿还人。”一奶一奶一说:“小继,你进来,我问你因甚么事拉下债来?

上回你老子代你还过一回,共计数百金,怎么今日又有了债?

小继,你好好的明白对我讲实话,我就借把你三十五十、一百二百;若有一字虚言,休想借我银子!”小继听见说:“一奶一奶一,我有个朋友,我要帮助他的。”一奶一奶一说:“小继,你不要瞒我!

我听见你家老子说,你在一个院内开心,迷恋烟花,说的一个陪你吃酒,一个坐在你怀里亲嘴,吃皮杯,百般开心。小继,你到了那块地方开心去?我问你可是真的?”小继说:“一奶一奶一,我不好在你老人家面前说。”一奶一奶一道:“不妨!家内无人,有何不可说?不妨!你只管说,怎么拉下债来,怎么用法,怎么在院内同二姑一娘一玩耍的?我同你是一娘一儿两个,有不好说话的,尽可告诉我。”小继说:“一奶一奶一,我那一日在司房低着头写文卷,不知外面来了一个人,把指头一竖,说:‘有一位二姑一娘一带了信,你去走走。’我那时不知,心内糊涂,就约了那人到院内去了。见了二姑一娘一,不晓得怎么云里雾里一般。”一奶一奶一说:“甚么云里雾里?”小继说:“我见二姑一娘一生得丁伶百巧,百般风流,亦说他不荆见了面,装水烟,倒茶,吃桌盒。”一奶一奶一说:“吃桌盒又怎么样?”“桌盒吃过,就叫摆中饭,饭毕净手吃茶。”吃茶之后又怎么样怎么样玩,又怎么样玩到晚,吃酒猜拳行令,行令后怎么样怎么样进房,进房又怎么样拴房门,拴房门又怎么样二人就脱衣裳,脱衣裳又怎么样上一床,床上又怎么样盖被,盖被又怎么样睡觉,睡觉又怎么样,小继说:“一奶一奶一,我不能说了!”一奶一奶一说:“不妨!说又怎么样?”

小继被一逼一不过,只得说:“玩耍怎么,玩耍怎么,玩耍不过风流乐事。一奶一奶一你还不晓得么?”一奶一奶一此时欲一火交加,忍耐不下。当时一奶一奶一初婚时节,以致朝欢暮乐不舍的,如今是二婚,嫁了大理老爹,不过略尽夫妻之情。奈大理年已五旬之外,一精一力有限,不遂一奶一奶一之心,所以一奶一奶一终日抱怨。不期那日老爹将小继继螟蛉之时,一奶一奶一已存下三分意思。适值小继此时前来借贷,况男一女都已二十外之人。小继固然有心,奈老爹面上不敢放肆。一奶一奶一此时已顾不得母子名分,纲常全无,遂把小继面前裤子一拉,那一话跃然而起,挺竖坚一硬异长。一奶一奶一看见,更觉合式,一婬一心荡漾。二人脱衣解一带,一奶一奶一仰卧榻上,小继反复举其二足,将龟一頭送入一牝一户。初时涩滞,次后一婬一水浸出,稍沾滑落,出入有声。其一柄一至根,直抵花一心,约有二三百回,一泄而止。

一奶一奶一畅美之至,心满意足。一奶一奶一靸了花鞋,又系裤子,开柜取出了五十两递与小继。小继出房门到堂屋,望一奶一奶一说:“关门!”

一奶一奶一穿好衣裳,出来拴了大门。此时孝姑仍在房内,未曾出来,亦不知他二人干此无天大事。小继此刻取了银子,上街还了侉子,又把零星碎账还了一半。大爷奔公廨办事不提。再言众同事望老爹说:“令侄好了,长进了,不在外头玩了。”老爹说:“诸位!如今不必提他了,是我命苦,由他去罢!”不提。

此时正当秋令,那一天老爹在司房办钱粮之事,忙忙不了。

小继从外面来家,寂寂溜在一奶一奶一房一中。一奶一奶一正坐在净桶,看见小继前来,叫他拴上房门,两人搂一抱着亲嘴咂舌,一面解褪衣裤上一床,双凫飞肩,灵根半入,不胜绸缪。厨下老一妈一烧火,姑一娘一炒豆芽子。姑一娘一耳尖,听见房内卿卿哝哝说话,姑一娘一认做老爹回来了,悄悄走到窗风下,用唾沫一舔一破纸窗一看,不看犹可,看见了他二人在床上发一抖。姑一娘一不懂,诧异,悄悄喊了:“一妈一妈一你来看看,不知一娘一同哥哥怎样,二人在床上只是抖,我不懂是何症疾。”此时老一妈一听见,悄悄前来一看,叫了一声:“姑一娘一!家门不幸了!不好了!老爹为人一世,忠厚至诚,如今到了这个地位,丢一了老爹脸面,叫老爹怎么做人?娶了这个一婬一妇,道代老爹加了级了,绿头巾与他戴戴。小继,你这天杀的,没良心的禽兽,老爹待你何等恩情?你此时畜生恩将仇报了!”

老一妈一又骂了一声:“该死的畜生!你自己想想看,当日觅食到此,亏了老爹收留,今日做此丧良心之事,日后看你好日子过哩!待我有一日告诉老爹,拿一把刀把你两个人头割下,那时方出我气!”

姑一娘一听见了此言,此时心中明白,回房暗掉泪不提。再言小继与一奶一奶一一度之后,即出去了。不觉光一陰一易过,到了十数日外,回来望一奶一奶一说:“连日家里一妈一妈一看见我,畜生长畜生短,同我做对,难道一妈一妈一有些晓得了?一奶一奶一,我原说做不得的!”

一奶一奶一说:“小继放心,我告诉你家鬼老子,一定打发他。你听着信,试试一奶一奶一的手段看!”

不提大爷出门去了,再言老爹晚上回来,吃了晚饭,早些安歇。进房拴了房门,老爹同一奶一奶一上一床。老爹今日又汰化了一奶一奶一一次。一奶一奶一说:“老爹!家里老一妈一又会偷米,又会偷油,我那一天走到了他房里一看,床底下一缸子米,一瓶油。”老爹听了,怒从心起:“明早一定打发他!一奶一奶一,我每日在外,不知道家里事。”一奶一奶一叫:“老爹!你打发他好好的,同他说,切不可唱扬要紧,恐媒人不肯代他寻下家生意。再者,媒人又有碍。”老爹说:“晓得。”天才一亮,起来穿了衣服,就开了房门,叫小继烧水净面,又吃了早茶,老爹气得过不得。过了半日,吩咐人弄饭吃,吃过之后,叫老一妈一到了客厅内坐了,取一面算盘,又取了历年经摺子一看,用手一拨,算了清楚,老一妈一该老爹工三十七天半。老一妈一说:“老爹,你打发我怎的?

我又不犯法!”老爹说:“一妈一妈一,你怎么,我一不在家,你做出事来了,你还不明白?”彼此两下皆系暗话。一妈一妈一说:“我也明白了,是我嘴不好,招人怪了!”一妈一妈一说:“就是老爹早晚要小心些,保重些,要明白些!”于是一妈一妈一出来,到了姑一娘一房一中:“姑一娘一!今日老爹打发我,我也不便说了。再者,姑一娘一你依我说话,千祈切不可搭在这个盘子里!你要紧,此刻老爹糊涂,不知日后怎的你。我是舍不得你,姑一娘一,啊呀!”一妈一妈一又到一奶一奶一处:“一奶一奶一,我去了。”一奶一奶一说:“一妈一妈一,,你先出去等一等,老爹气平一平,一妈一妈一你再来。”一妈一妈一说:“一奶一奶一,我嘴直,招人怪,我还来寻魂,你老爹是一个昏君!”不谈一妈一妈一去后,且听下回分解。

我有话说